霜雪融化的時候 04 (BO本被本)(獸化ABO)

  ——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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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雪融化的時候

04 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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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姥切長義正在被自己的仿品強吻。

眼眶泛紅,眼角泛淚,頭髮亂的,幾綹汗濕的瀏海貼在額角。

脖頸和臉部被對方的手死死扣著,竟是動彈不得。

剛才被那樣攪動口中所導致的噁心感尚未退去,胃部翻攪著,口中、鼻子、眼睛全都又酸又苦又痛。

而與此同時口鼻中擴散開來的是血腥味,明明是血腥味卻帶著陰冷的甜香。緊貼著嘴唇如冰的萎靡冷意更是超越了違和來到了倒錯的地步。

更強烈的一陣作嘔,這次真的感覺有東西湧上喉頭,不行——

在拉扯與牙齒的磕磕碰碰中舌尖上又嚐到了血味,仿品的嘴唇被他咬破了。

「唔、噁⋯」

終於掙脫,他摀住嘴巴彎下腰來,——該說是幸好嗎——剛顯現的他尚未進食,胃裡沒有東西,他只是嘔出了一些酸水,混著唾液和仿品的血液滴在掌心。

氣喘吁吁,背好痛,背上濕濕涼涼的都是冷汗。

無言地被遞過來的是一疊紙巾,他一面抹著手和嘴一面抬起頭,仿品望著他,紅豔豔是血染的嘴唇。

「你、你做什麼⋯」

「⋯⋯怎麼樣?」

「還能怎樣?噁心得要命——」

「我的血嚐起來怎麼樣?」

「什、——」

想都沒想過的問題——不,是直覺地不敢去想的問題。

口中的唾液莫名變多了,他下意識地吞嚥。

眼眶突然變熱了。為什麼。

「牙齒還癢不癢?諾。」仿品說著又把手往他嘴裡伸,姆指的指腹在他下排的犬齒上來回摩擦。

長義把頭往後仰想掙脫,但仿品把手更握緊他的下顎,姆指往下按,他在口中又聽到皮肉破裂的聲音,又感受到滾滾流動的暖意。

吞嚥。

仿品的血液被他吞入了腹中。

「咬下去吧。把牙齒磨一磨就會好多了。」仿品說著把拇指的指節骨夾在了他上下兩排牙齒中間。

「⋯」

他聽到自己喉嚨中發出他不能相信來自自己的啼聲,然後——

——怎麼可以有然後!

他張開嘴把對方的手指放開,不去看彼此中間,唾液如何混著血液牽起一條淡紅色亮著水光的絲,趕快用手上的紙巾把那東西擦掉了。

真是骯髒。

順勢把紙巾推往對方的手,往出血的傷口加壓。

「不必,睡了吧。」

「⋯真的?」

「你先去把手和臉洗了,我晚點沖個澡就睡。」突然好累。只想趕快擺脫這一身的冷汗然後任意識落入無明。

「⋯⋯好。」仿品意外老實地就這麼走向了浴室,長義望著那背影消失在門後,然後在床單上坐下來。

空氣中縈繞著,那信息素萎靡如故。

牙齒的發癢竟不知不覺間已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從吞下仿品的血液以後,胃中一股沈甸甸,微微溫熱的觸感。

他又吞嚥了一次。

一種初次被餵養之後才知曉的飢渴——

不對!不可能,不可以!

他閉上眼,聆聽著自己顫抖的呼吸。

即便是擁有靈敏嗅覺的他,也無法探知出自己身上的氣味,但毛骨悚然間彷彿有一種冰涼黏膩的觸感,是那幽香執拗地貼著自己的後頸。

於是稍後,他近乎強迫行為地反反覆覆沖了三次澡。


***


十天過去了。不是自誇,但考慮到第一天的重重事故,自己對新的本丸,以及對這特殊的顯現狀態的適應速度可說是出類拔萃了吧。

不過,這天他遇上了一個新的,感覺用上百年的歲月也無法適應的挑戰——

「田地討厭我⋯⋯」

隨著練度升上了特,他開始接受主命參與內番工作⋯⋯為什麼生存值不能靠煉結來提升呀!?要是還有政府刀的權限,他一定會寫一通擲地有聲的公文質問政府。

泥土踩在腳下的,即便隔著鞋底也傳遞過來的,令他頭皮發麻的滑溜軟黏的觸感,還有堆肥那無可描述的氣味⋯⋯現在還是氣溫低的暮冬,要是入了夏,那氣味將會如何變化,在艷陽下又會如何被烤出一身大汗,光是想像他就厭世了。

「山姥切長義?」 

「——噢,大俱利伽羅君,什麼事呢?」

「說明一下今天的工作⋯⋯」

他第一次農事當番的伙伴,是大俱利伽羅.打刀.龍.Omega。

這次的工作是在指定的田地範圍——一片令他絕望地寬廣的範圍——種下小松菜的種子。大俱利伽羅開始一邊示範一邊跟他說明播種的方法,他也蹲下來在對方身旁觀看。

對方的氣味是沉香,而且是上好的,因略帶苦味而富有韻味與厚度,又因辛味而給人悠揚婉轉的印象。雖然他未曾聞過,但這就是那所謂最上級的沉香——伽羅,的氣味嗎?

沉香的基調之上,還帶了一丁點辛香料的甜味——要具體形容的話,是豆蔻、丁子、和桂皮,其中豆蔻偏多的組合吧。最後還有極少量的,些微的龍腦——這本來屬於沁涼感的氣味,極幽微地透出來時,反而加倍帶來溫暖的印象。整體是一種上品,有氣質的香氣——而若以信息素的功能面來講,這也是屬於上上之品的,極度性感的Omega信息素呢。

不過對他而言,這氣味的信息素功能當然沒有意義,他只是把這氣味當成安神香一般地嗅著,非常地舒心,甚至可以讓他完全忽略自己此刻所處的環境是施用有機堆肥的田地——

肩膀相觸。

「啊、⋯⋯失禮了。」

他回過神來,趕忙拉開了距離。一不小心竟然靠對方太近了,不行不行,怎麼可以把同事當成芳香劑使用呢。

「沒關係的。種植的間隔大約是⋯⋯」

對方看起來絲毫不以為意,仍然取的是相對貼近的距離,每略有動作的時候,雙方的肩膀、膝蓋就若即若離幾乎要相觸。

而在這短暫的肢體接觸之後,雖然輕微但明確地顯露出來的是,屬於那信息素的次調——馥郁的,百花蜜一般的氣味,像是濃縮了整個春天,明媚燦爛交相輝映的花香味與果酸味。本來是很和諧地和那沉香交融著,但此刻那氣味的層次卻是往前跑的。

他知道這往前跑的氣味屬於誰——太鼓鐘貞宗,對方的Alpha。那把短刀相處起來總給人明快爽朗的印象,但綁定對方的信息素,宣示起主權來,卻是毫不含糊。

不過大俱利伽羅是不可能察覺得到自身信息素的這種隱微變動的,很平常地繼續跟他完成說明。

「那麼就以田地範圍分工吧,你第一次做,先負責三分之一的地就好,以那邊的木樁為界⋯⋯」

對方一面伸手比劃一面站起,他也跟著起身——

的瞬間,

「喂。」一個聲音在他左耳邊,輕輕地,輕輕地說。

「哇!」絲毫沒有預警,受驚的本能反應就是往威脅的反方向撲去,這讓他這在起身途中的身體直接失去平衡,然後往那聲音的反方向——大俱利伽羅的身上,倒下。

噗嗤——地,兩人一同跌在泥土上的悲慘聲音——並沒有響起。

他出乎意料地眨了眨眼睛,這才反應過來大俱利伽羅穩穩地把他接住了,自己靠在對方身上,勉強維持著半站立的狀態。

但儘管如此,大俱利伽羅似乎也嚇得不輕,撐著他的軀體整個處於硬直的狀態。

——啊啊,不對。

對方異常的反應另有緣由。

撲鼻而來的,濃郁的,剛出自源頭的Omega信息素的香氣。

眼前褐色的肌膚上,齒印狀的傷痕。

碰在臉上的觸感輕輕軟軟的,是對方頸側從褐色漸層到紅色的頭髮。

這一倒,他的頭不偏不倚地靠在對方的頸窩裡,而在他的口鼻的前方,正是對方有著綁定痕跡的,底下有腺體的頸側。

他愣了。馥郁的香氣淹沒了他,世界瞬間寂靜無比,對方眨了一下眼,他聽到睫毛扇動的聲音。

「啊、」他如夢初醒,趕緊憑自立站直了身體,跟對方拉開合乎禮儀的距離。

「⋯⋯對不起。」即便是Beta,如此貼近一個Omega頸部也是極度失禮的行為,他只能誠心地致歉。

頭有點昏昏的。方才那思考短路的瞬間只有半秒鐘,但在精神上彷彿已經過了數十秒。

在這個距離,他當然還是聞得到對方的氣味。而此刻次調的花蜜香氣已經是張牙舞爪了,他幾乎感到背脊一陣發涼。

「⋯⋯嗯,沒關係。」

所幸的是,在他站起身後對方很快就放鬆了下來,深深吐了一口氣之後,表情也回到了一如往常的樣子。

「噢⋯⋯兩位抱歉呀~」剛才嚇了他一大跳的聲音這麼說。他用有些怨懟的眼神轉過去看清那真面目。

笑面青江.松鼠.Omega。不意外。他這十天內已經被這把刀給嚇了十來次了。不只走路沒有聲音,連信息素的味道也非常地淡薄,他從來都無由覺察對方的接近。

「有什麼事嗎,青江?」大俱利伽羅問。

「今天的農事當番準備出了點錯,只給了你們一半的種子,所以我把剩下的送過來了唷~」這麼回答的青江,手中拿著的是一個竹盤,裡面裝著數個紙包。「種子的量一定要充分,滿~滿的,不然肚子裡面會很寂寞對吧——我說的是蔬菜吃到飽唷?」


***


農事當番結束。

明明只想兩手一撒,『好了好了,打完收工⋯⋯』地趕快離開這個現場,但卻莫名有點不甘心。

明明負責的土地面積是他的兩倍,大俱利伽羅卻和他在同一時間完成工作,甚至還比他稍微早了一點結束。

對方一面說著『辛苦了』一面遞給他一杯茶水,那態度越是理所當然,他就越是覺得過意不去。

——下一次至少得和對方平分工作才行⋯⋯

心中這麼想著,不知不覺已經走回了自己房間。眼下最想做的事情是沖個澡。

拉開拉門。

「大、——」

山姥切國廣勢頭極猛地轉過身來,本來似乎要說什麼,但看清他之後話頭就斷在一半,愣了。

「大?」不明就裡,複誦了一次對方斷在一半的音節,歪頭看了對方一眼。

但對方還是愣著沒反應。

聳聳肩不管,逕自入室,帶上拉門,然後開始翻找抽屜準備換洗衣物。

自從顯現第一晚的事故以後,他跟仿品之間再也沒有必要以上的肢體接觸了。現在想起來,只覺得當時那些一塌糊塗的互動有如幻覺,像發高燒時做的惡夢一樣。——該不會其實真的是夢吧?

不,他的腦子再怎麼樣也沒本事憑空捏造出那樣的夢境。

更何況每天與對方相遇時,那森冷的暗香也是不動的鐵證,提醒著他令人遺憾的現實。

——那森冷的暗香突然與他急遽地縮短了距離。

「什——、」訝異地把視線從抽屜抬起,但已經太晚了。

『砰』地一聲,仿品的雙手重重地落在他身體兩側,櫃子的上緣,他被困在仿品跟櫃子的中間。

櫃子的高度大約及腰,因此他有空間往後仰,讓臉不至於跟對方貼在一起,不過也因為這樣,他被對方俯視著。

那森冷的暗香宛如牢籠的鐵欄杆一般鋪天蓋地地罩下來。

「發生了什麼?」

那氣味彷彿有重量,壓得他說不出話。他才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呢。說真的,現在正在發生什麼?

「你跟大俱利伽羅發生了什麼?」

俯視他的翡翠色,因瞳孔放大而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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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只長義寶貝因為鼻子太靈以至於在戰場以外都有偏嚴重的潔癖,所以我喜歡一直讓他感到不潔(喂)

※ 但即便是討厭的工作,一旦開始還是會較真,果然是好孩子(ちょろ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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