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姥切長義+俱姥俱] 前監察官的小鹿亂撞☆本丸Culture SHOCK
注意/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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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神者職務室內。
「主君?是午茶時間囉。」拉門外傳來了燭台切光忠的話聲。
「謝謝,請進。」審神者一面答話,一面放下了手中的毛筆。
「今天是草莓大福和鶯丸さん選的玉露⋯⋯咦?長義くん不在嗎?」拉開拉門,光忠端起托盤起身進入房間,在察覺室內只有審神者一人時發出疑問。
「喔,我讓他到被被的房間去工作了。」
審神者的職務室旁邊的房間,名義上叫做近侍房間,不過因為初期刀山姥切國廣長期擔任近侍,就算偶爾換其他刀劍擔任近侍也不會搬離那個房間,因此那個地方已經等於他的個人房間了。
「咦?為什麼呢?」
「長義這兩天的樣子,你覺得怎麼樣?」
「這兩天?嗯⋯⋯雖然沒有表現得很明顯,不過精神比之前好一點,整個人的氣氛也沒那麼緊張了呢,應該是終於習慣了本丸的生活吧?」
「不愧是光忠,很注意大家的狀況呢。」審神者會心地笑了一下,啜了一口茶。「其實,我已經確定山姥切長義的契約術式上有瑕疵了,三天後要帶他去給政府的技師做調整。」
「咦、怎麼⋯⋯?」光忠對突如其來的新訊息眨了眨眼。
審神者繼續說明。
從政府配屬來到這個本丸,還不滿一個星期的前監察官,山姥切長義。因為在此之前一直是直屬政府的刀劍,其契約需要轉換給審神者,但是在轉換的時候似乎發生了小小的瑕疵,導致審神者供給靈力給他的過程出了點障礙——作為單純能量來源是沒問題的,因此長義還是可以保持顯現狀態,戰鬥能力也能正常發揮,但是長義的靈力頻率還是偏向政府的系統而沒有和審神者同調。審神者的靈力,等於是充滿本丸這個領域的氣場,是屬於這個審神者的刀劍所共有的頻率,但長義的這個頻率卻是不一樣的,這使得他在融入本丸上出現根本的障礙,他就算待在本丸裡,精神狀態也是像在出陣或遠征中一樣,無法放鬆。
「雖然本人不跟我承認,不過我想他自從來這個本丸之後還沒有睡過一晚好覺吧。」審神者有些慚愧地說。「明明從他顯現之後每天都讓他在這裡幫忙,我早就該注意到的,真的只能慚愧自己能力不足——總之,我到前天才注意到這件事情,趕緊聯絡了同僚求助以後,確定了問題的原因,也找了政府的技師,不過因為沒辦法馬上做調整,我也問了下同僚有沒有什麼暫時改善的對策⋯⋯」
「——那個方法,就是讓他接觸山姥切くん——山姥切國廣くん的靈力,是嗎?」自從長義來了以後,本丸內『山姥切』這個詞的用法變得有些敏感,大部分的刀劍用『山姥切』叫了山姥切國廣足足三年,早就習慣了,一時也改不了。
「沒錯。更精確的說,是讓他處在『擁有我的頻率,同時又和本身頻率相近的刀劍』的靈力中。」
「比起同刀派的我們,反而是『山姥切國廣』更加適合嗎⋯⋯」
「嗯,挺諷刺的。他們,不只外貌像,靈力的頻率也很近。甚至不用直接讓他們接觸,只是讓他在被被的房間裡待幾個小時就很有效果,這是比什麼都有力的證據啊。」
「長義くん要是知道了主君讓他去近侍房間的理由,應該會很不甘心吧。」
「我想他應該察覺了吧——我讓他去被被房間工作的藉口還挺假的——,不過,就算察覺,他也不會表現出來,所以這事也無從確定。」
不約而同地,審神者和光忠都想起了山姥切長義來到本丸的那天的事情。山姥切長義和山姥切國廣似乎私下有了交談,當被人問起,山姥切國廣的反應是一句清澈無垢的『他有他的想法,而我也還在思考著。』,而山姥切長義的反應則是溫和有禮地輕鬆帶過,但光忠感覺得到那優雅的淺笑下有什麼扭曲的東西。
「唉⋯⋯跟咱們修行回來後晴朗無雲的總隊長大人不一樣,長義くん挺纖細的呀⋯⋯真的沒問題嗎⋯⋯?」
「呵呵,光忠這是爺爺看孫子的心情嗎?」
「嗯⋯⋯當然同為長船派的情誼也有,不過,就算長義不是長船派的孩子,只作為本丸的前後輩,我大概也是同樣的心情吧。」光忠有些困擾地微笑。
「真不愧是我的第一把太刀。我想,有光忠守著,會沒問題的。」
「呵,主君還真是從容呢。」
「看著你們的『心』的成長是作為審神者最快樂的一件事啊。雖然看你們痛苦也會跟著心焦,但那也全是成長必經的一部份——今天的長義或許讓被被踩爆了所有地雷而心傷累累,但他這麼繼續糾結糾結,或許終有一天也會迎來心境的轉變,到那時候和被被的相處模式或許也會改變,或許他們能得出只屬於他們的答案⋯⋯這樣想著,就覺得對未來充滿了溫暖的期待呢。」審神者意識到自己講得有些濫情,帶點尷尬地清了下喉嚨。「咳,總之,光忠也別太擔心,然後繼續幫我守望著本丸的大家吧。」
「好。」光忠微笑。「那麼,我把長義くん的點心端去給他。」他端起托盤,離開了職務室。
***
我是山姥切長義。本來是直屬政府的監察官,六天前被指派到了這個經我評定為『優』的本丸——單看資料,審神者的能力並不是頂尖,但是實際戰果輝煌,刀劍男士們士氣高昂、身心狀態都保持得很好,判斷是個凝聚力佳,管理營運有方的本丸。在這個本丸的審神者麾下,我成為了『屬於某個本丸』的一般刀劍男士。
優秀如我,一來到這個本丸馬上就受到審神者的倚重,憑藉我在政府時期累積的經驗,協助審神者的職務,這是意料中的事。出陣、遠征、演練、還有不予置評的內番——基本上都和我事前的了解差不了多少。不過也是有發生令我驚訝的事情。
首先,也是最重大的,是食物。本丸的食物給我的第一印象是,沒有效率——只是為了補充這個肉體媒介所需的養分的話,根本不需要花那麼多心力——在我的歡迎會上,看到滿桌的所謂『料理』時,這是我心中唯一的想法。
然而,在周圍的刀劍的熱誠下嚐了一口之後,我完全改觀。得到這個肉體以後第一次知道,除了可以自由活動的感動之外,原來還有這種透過肉體而感受到的正面情緒——原來攝食是伴隨『幸福感』的活動,不僅補充肉體必須的養分,還能連結到精神層次而提升整體能力,這就是這個本丸士氣高昂的原因之一吧。本丸的食物是極度有效率的,供給肉體養分的同時還能調整精神狀態,甚至對整個本丸的凝聚也有幫助,這是這六天下來,我感觸最深,學到最多東西的一點。
「長義くん,我拿點心過來囉。」門外的聲音是燭台切光忠,在刀派淵源上是長船派的長輩,同時也是讓我了解了本丸的食物背後深奧之處的,擅長料理的刀劍之一。
我停下工作,起身開門,向燭台切道謝並接過了點心。深灰色的陶盤上盛著雪白的大幅,而這香氣——是前天跟鶯丸一起喝過的玉露吧。真的很不可思議,光是這樣視覺和嗅覺的刺激,就帶來了開心的情緒。
開動。大福皮、紅豆餡、草莓,三種不同的感觸和味覺融合在一起,十分美味。一口茶。清香配合著甜點的餘韻,熱呼呼地浸透全身的滿足感。真的不可思議。
發現自己打了個呵欠,眼皮有些重了起來。
這或許也算是來到本丸後感到驚訝的事情之一——切身感受到了睡眠的必要性。作為政府的刀劍男士顯現之後,當然對於如何照顧這具肉體方面被交予了充份的知識,而在政府的宿舍裡,是每天固定時間熄燈,一直保持很規律的作息,一直保持著最佳的身體狀態,沒有感覺過疲勞。然而,來到這個本丸之後——據前日審神者的解釋,是因為契約術式有些問題——我一直放鬆不下精神,更遑論入睡了,也因此終於體會到了睏是什麼樣的感覺。當然,雖然型態相似,刀劍男士的身體比起人類頑強的多,小小的睡眠不足還不至於產生過大的障礙,要動還是動得了的,不過就是能力有些無法完全發揮。審神者說了,三天之後會帶我去政府做調整,在那之前也就是暫時忍耐一下了,對我這樣優秀的刀而言,這點程度不算什麼。
而我現在身處的這個房間,據審神者說是這個本丸靈脈所在,在這裡或許能讓我稍微放鬆一些,休息一下,而實際上我來這個房間工作後的感覺也是如此,因此,雖然說對這裡是假貨君的房間有些不悅,我還是看在審神者的好意繼續待在這個房間工作了。
往正面想,這幾天假貨君都帶著第一部隊前往秘寶之里做調查,白天基本不在,因此我不必跟他同處一室,已經是挺幸運的事情了。
工作也完成了,距離第一部隊歸城大概還有三個小時,就小睡個半個鐘頭吧。這麼想著,我鑽進暖桌裡,把暖桌的棉被蓋上肩頭,閉起眼睛。
***
有什麼吵雜的聲音。我睜開眼睛,意識漸漸清醒,感覺到有哪裡不太對勁。
房間中有血的味道。吵雜聲的來源在離我不遠處的房間角落,我轉過頭往那邊看。
——我大概太累了,才會做這種莫名奇妙的夢吧。只要再閉起眼睛,或許就能醒來了?
我閉起眼睛,視覺的訊息被遮斷了,但聽覺嗅覺觸覺的訊息還是無比清楚。
——不、這不是夢。
我絕望地再次睜開雙眼,
——不是吧。為什麼。
此刻,在我身旁展開的是,兩把打刀——假貨君和大俱利伽羅——翻雲覆雨的現場。
帶著絕望別過頭。總之裝作沒有看見,安安靜靜地在這裡待到他們結束再找機會默默離開,然後忘了這一切吧⋯⋯
「山姥切⋯⋯」聽到這麼一聲低沉的呼喚,我慢了半拍才(很不爽地)意識到這是在叫假貨君,已經反射性地轉過了頭。
對上了一雙金色的眼睛。我嚇了一跳差點發出聲音,隨即發現那雙眼睛並沒有認出我。
——那雙一向銳利的金眼,此刻只是兩汪混濁著情慾的蜜色,沒有對焦地朝著我這個方向,並沒有把我看進眼裡。
「山、山姥、切⋯⋯」大俱利伽羅又這麼喚了,那聲音傳進我的耳朵裡。一陣詭異的感覺。
——啊啊可惡、不要,不要用那樣的聲音、那樣的表情喊這個名字啊!
——好奇怪。什麼跟什麼。住手、住手!
感到一陣惡寒的同時又好熱,吸不到氣,眼前發昏,想要尖叫,想要摀起耳朵想要別開視線,但是動不了。
什麼跟什麼,這個聽起來急促又軟弱的呼吸聲是我自己發出來的嗎?為什麼我在發抖?為什麼心臟的聲音這麼吵?為什麼眼睛熱熱的?這股詭異的感覺到底是——
——不要不要不要!
「大俱利伽羅,等、等一下⋯⋯」假貨君的聲音。聽到這聲音的瞬間,我從方才詭異的狀態中掙脫了出來,身體的控制權又回到了我的自由意識之下,隨即我摀住自己嘴巴防止自己尖叫出來然後整個人縮進暖桌裡面。
雖然身體聽自己使喚了,但果然腦袋還是一片混亂,無法整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身體還是很熱,縮在暖桌裡面覺得更熱了,還是在顫抖,缺氧到頭暈,用手背抹了下眼睛,發現自己在哭。
——可惡,什麼跟什麼。
暖桌之外,那兩把發出和弄出的聲音,還有沿著榻榻米傳來的震動,全部清晰的像是近在眼前耳畔,我一面拚死維持著將近崩毀的三觀,一面把心靈歸回空無的狀態,還是沒有辦法阻撓這些訊息繼續衝擊我的感官,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快點結束啊⋯⋯
這地獄般的時間到底過了多久呢。我漸漸停止了顫抖和啜泣,已經不知道該感覺到什麼的匍匐在那裡。太悲慘了。
終於、外面各式各樣的聲音稍稍停歇了。
「呼⋯⋯呼⋯⋯山姥切⋯⋯」
——『山姥切』、『山姥切』⋯⋯啊啊可惡,所以說了不要用那樣的聲音喊這個名字啊。
「⋯⋯好點了嗎?」
「嗯。⋯⋯抱歉、已經不想動也動不了了。」
「睡一下吧。等你醒來手入房大概也可以用了。」
接著又是一些聲響,合理的推測是假貨君在收拾善後的聲音——呸、我推測個什麼勁兒,不要想像!
又過了一陣子。
「⋯⋯山姥切?」蓋在我頭上的棉被被掀開了,我抬起頭,對上的是假貨君那張令人火大的臉。
「⋯⋯那個、抱歉啊,事態有點緊急,而且到一半我才注意到你在,那時已經停不下來了所以⋯⋯嗯總之抱歉。」
「哼。」
——這個笨蛋白癡智障在說什麼啊?不要解釋!不要描述!不要讓我想起我剛才看到什麼聽到什麼!住手!
「所以、那個,要幫忙嗎?」
「蛤?」這傢伙在說什麼?
「畢竟讓你看到了那樣的東西⋯⋯只要你不介意,如果只是用手和嘴的程度的話,我是OK的。」他看著我的眼睛說。
——等等、等等、不是吧,他到底在說什麼,不是吧!?
我回看他的眼睛。
——是。
——What the…!!!!!
「白癡我當然介意啊給我滾!給我滾!給、我、滾!」我氣的差點沒昏過去,一把拉起暖桌的被子再次蒙住頭,止不住憤怒地顫抖著。
——什麼跟什麼啊什麼跟什麼啊什麼跟什麼啊什麼跟什麼啊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嗯⋯⋯山姥切?怎麼了?」聽到了大俱利伽羅帶著倦意和沙啞的聲音。又是、又是這個聲音⋯⋯『山姥切』⋯⋯
「啊、抱歉吵醒你了。山姥切在這兒。」
「欸?⋯⋯從一開始就在?」
「嗯。」
「切,怎麼沒注意到⋯⋯」
「嘛、我也是光應付你就忙不過來顧不了旁邊了,你更不可能注意到吧⋯⋯」
「⋯⋯道過歉了嗎?」
「道歉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好像惹他生氣了。現在待在暖桌裡面不出來。」
——大笨蛋!連我為什麼生氣都搞不清楚嗎!?還有不要當我聽不見你們的對話啊!
「⋯⋯你怎麼道的歉?」
「解釋了狀況,說了抱歉,然後表示如果他不介意的話我願意『幫忙』,然後他就生氣了。」
假貨君這麼說。天,即便把自己的行為重述一次還是看不出自己的行為哪裡有問題嗎,這傻瓜沒救了。
「⋯⋯這是你的問題吧。」
沒錯!看樣子大俱利伽羅還是個正常的——
「畢竟你們之間還有點微妙,如果是我來的話他或許就OK了。」
蛤?什麼???
「喔喔原來如此,我沒想到這點呢。嗯、不過你現在可以嗎?」
等等、什麼跟什麼?到底什麼跟什麼?不是吧?大俱利伽羅、不是吧?
「算是休息夠了,沒問題。」
「那就拜託你囉。」
「啊。那你先迴避一下吧。晚餐的時候見。」
「好。」
拉門被拉開又關上的聲音,假貨君離開了房間。
現在房間裡只剩下我和方才宣言要『幫我』的大俱利伽羅了⋯⋯天啊、到底該怎麼辦,這些刀莫名其妙⋯⋯
「吶、山姥切。」大俱利伽羅說。「剛才抱歉了。也替我的山姥切道個歉。——你真的要我『幫』的話也沒問題,不要的話看你什麼時候想出來就出來吧。晚餐是一個小時之後。」
聽到意外通情達理的話語鬆了口氣——太好了,原來他還是正常的⋯⋯正常嗎?果然價值觀還是有哪裡我非常不能理解,不過至少會讀空氣。
調息,讓自己身心都平靜下來之後,我離開了暖桌。
久違的新鮮空氣⋯⋯雖然還是帶著點血腥味,是來自帶傷的大俱利伽羅吧。我轉頭,大俱利伽羅背對著這邊,面向牆壁睡著,頭枕在疊起來的坐墊上,身上蓋著件毛毯。
「大俱利伽羅、謝謝。」——雖然說追根究底,我一開始會陷入這難堪的情境你也有份就是了。
「嗯。這邊才是,抱歉。」大俱利伽羅應了一聲,眼睛還是閉著。
我看著那閉起眼睛的側臉。
——『山姥切⋯⋯』
什麼時候已經被深深印入腦海的,表情和聲音,突然在腦中再次播放。
我連忙搖了搖頭,甩開那詭異的感覺,拉開拉門,用有些過快的腳步離開了那個房間。
——更正前言,來到本丸以後,發生了許多讓我驚訝的事⋯⋯
- 不正經。崩。疼(欺)愛(負)山姥切長義。
- 山姥切長義來到了俱姥俱已經修成正果(被被是初期刀,兩把都是極,都是一軍,本丸元祖情侶檔)的本丸,悲慘地成為俱姥俱的閃光彈犧牲者的故事。
- 日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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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神者職務室內。
「主君?是午茶時間囉。」拉門外傳來了燭台切光忠的話聲。
「謝謝,請進。」審神者一面答話,一面放下了手中的毛筆。
「今天是草莓大福和鶯丸さん選的玉露⋯⋯咦?長義くん不在嗎?」拉開拉門,光忠端起托盤起身進入房間,在察覺室內只有審神者一人時發出疑問。
「喔,我讓他到被被的房間去工作了。」
審神者的職務室旁邊的房間,名義上叫做近侍房間,不過因為初期刀山姥切國廣長期擔任近侍,就算偶爾換其他刀劍擔任近侍也不會搬離那個房間,因此那個地方已經等於他的個人房間了。
「咦?為什麼呢?」
「長義這兩天的樣子,你覺得怎麼樣?」
「這兩天?嗯⋯⋯雖然沒有表現得很明顯,不過精神比之前好一點,整個人的氣氛也沒那麼緊張了呢,應該是終於習慣了本丸的生活吧?」
「不愧是光忠,很注意大家的狀況呢。」審神者會心地笑了一下,啜了一口茶。「其實,我已經確定山姥切長義的契約術式上有瑕疵了,三天後要帶他去給政府的技師做調整。」
「咦、怎麼⋯⋯?」光忠對突如其來的新訊息眨了眨眼。
審神者繼續說明。
從政府配屬來到這個本丸,還不滿一個星期的前監察官,山姥切長義。因為在此之前一直是直屬政府的刀劍,其契約需要轉換給審神者,但是在轉換的時候似乎發生了小小的瑕疵,導致審神者供給靈力給他的過程出了點障礙——作為單純能量來源是沒問題的,因此長義還是可以保持顯現狀態,戰鬥能力也能正常發揮,但是長義的靈力頻率還是偏向政府的系統而沒有和審神者同調。審神者的靈力,等於是充滿本丸這個領域的氣場,是屬於這個審神者的刀劍所共有的頻率,但長義的這個頻率卻是不一樣的,這使得他在融入本丸上出現根本的障礙,他就算待在本丸裡,精神狀態也是像在出陣或遠征中一樣,無法放鬆。
「雖然本人不跟我承認,不過我想他自從來這個本丸之後還沒有睡過一晚好覺吧。」審神者有些慚愧地說。「明明從他顯現之後每天都讓他在這裡幫忙,我早就該注意到的,真的只能慚愧自己能力不足——總之,我到前天才注意到這件事情,趕緊聯絡了同僚求助以後,確定了問題的原因,也找了政府的技師,不過因為沒辦法馬上做調整,我也問了下同僚有沒有什麼暫時改善的對策⋯⋯」
「——那個方法,就是讓他接觸山姥切くん——山姥切國廣くん的靈力,是嗎?」自從長義來了以後,本丸內『山姥切』這個詞的用法變得有些敏感,大部分的刀劍用『山姥切』叫了山姥切國廣足足三年,早就習慣了,一時也改不了。
「沒錯。更精確的說,是讓他處在『擁有我的頻率,同時又和本身頻率相近的刀劍』的靈力中。」
「比起同刀派的我們,反而是『山姥切國廣』更加適合嗎⋯⋯」
「嗯,挺諷刺的。他們,不只外貌像,靈力的頻率也很近。甚至不用直接讓他們接觸,只是讓他在被被的房間裡待幾個小時就很有效果,這是比什麼都有力的證據啊。」
「長義くん要是知道了主君讓他去近侍房間的理由,應該會很不甘心吧。」
「我想他應該察覺了吧——我讓他去被被房間工作的藉口還挺假的——,不過,就算察覺,他也不會表現出來,所以這事也無從確定。」
不約而同地,審神者和光忠都想起了山姥切長義來到本丸的那天的事情。山姥切長義和山姥切國廣似乎私下有了交談,當被人問起,山姥切國廣的反應是一句清澈無垢的『他有他的想法,而我也還在思考著。』,而山姥切長義的反應則是溫和有禮地輕鬆帶過,但光忠感覺得到那優雅的淺笑下有什麼扭曲的東西。
「唉⋯⋯跟咱們修行回來後晴朗無雲的總隊長大人不一樣,長義くん挺纖細的呀⋯⋯真的沒問題嗎⋯⋯?」
「呵呵,光忠這是爺爺看孫子的心情嗎?」
「嗯⋯⋯當然同為長船派的情誼也有,不過,就算長義不是長船派的孩子,只作為本丸的前後輩,我大概也是同樣的心情吧。」光忠有些困擾地微笑。
「真不愧是我的第一把太刀。我想,有光忠守著,會沒問題的。」
「呵,主君還真是從容呢。」
「看著你們的『心』的成長是作為審神者最快樂的一件事啊。雖然看你們痛苦也會跟著心焦,但那也全是成長必經的一部份——今天的長義或許讓被被踩爆了所有地雷而心傷累累,但他這麼繼續糾結糾結,或許終有一天也會迎來心境的轉變,到那時候和被被的相處模式或許也會改變,或許他們能得出只屬於他們的答案⋯⋯這樣想著,就覺得對未來充滿了溫暖的期待呢。」審神者意識到自己講得有些濫情,帶點尷尬地清了下喉嚨。「咳,總之,光忠也別太擔心,然後繼續幫我守望著本丸的大家吧。」
「好。」光忠微笑。「那麼,我把長義くん的點心端去給他。」他端起托盤,離開了職務室。
***
我是山姥切長義。本來是直屬政府的監察官,六天前被指派到了這個經我評定為『優』的本丸——單看資料,審神者的能力並不是頂尖,但是實際戰果輝煌,刀劍男士們士氣高昂、身心狀態都保持得很好,判斷是個凝聚力佳,管理營運有方的本丸。在這個本丸的審神者麾下,我成為了『屬於某個本丸』的一般刀劍男士。
優秀如我,一來到這個本丸馬上就受到審神者的倚重,憑藉我在政府時期累積的經驗,協助審神者的職務,這是意料中的事。出陣、遠征、演練、還有不予置評的內番——基本上都和我事前的了解差不了多少。不過也是有發生令我驚訝的事情。
首先,也是最重大的,是食物。本丸的食物給我的第一印象是,沒有效率——只是為了補充這個肉體媒介所需的養分的話,根本不需要花那麼多心力——在我的歡迎會上,看到滿桌的所謂『料理』時,這是我心中唯一的想法。
然而,在周圍的刀劍的熱誠下嚐了一口之後,我完全改觀。得到這個肉體以後第一次知道,除了可以自由活動的感動之外,原來還有這種透過肉體而感受到的正面情緒——原來攝食是伴隨『幸福感』的活動,不僅補充肉體必須的養分,還能連結到精神層次而提升整體能力,這就是這個本丸士氣高昂的原因之一吧。本丸的食物是極度有效率的,供給肉體養分的同時還能調整精神狀態,甚至對整個本丸的凝聚也有幫助,這是這六天下來,我感觸最深,學到最多東西的一點。
「長義くん,我拿點心過來囉。」門外的聲音是燭台切光忠,在刀派淵源上是長船派的長輩,同時也是讓我了解了本丸的食物背後深奧之處的,擅長料理的刀劍之一。
我停下工作,起身開門,向燭台切道謝並接過了點心。深灰色的陶盤上盛著雪白的大幅,而這香氣——是前天跟鶯丸一起喝過的玉露吧。真的很不可思議,光是這樣視覺和嗅覺的刺激,就帶來了開心的情緒。
開動。大福皮、紅豆餡、草莓,三種不同的感觸和味覺融合在一起,十分美味。一口茶。清香配合著甜點的餘韻,熱呼呼地浸透全身的滿足感。真的不可思議。
發現自己打了個呵欠,眼皮有些重了起來。
這或許也算是來到本丸後感到驚訝的事情之一——切身感受到了睡眠的必要性。作為政府的刀劍男士顯現之後,當然對於如何照顧這具肉體方面被交予了充份的知識,而在政府的宿舍裡,是每天固定時間熄燈,一直保持很規律的作息,一直保持著最佳的身體狀態,沒有感覺過疲勞。然而,來到這個本丸之後——據前日審神者的解釋,是因為契約術式有些問題——我一直放鬆不下精神,更遑論入睡了,也因此終於體會到了睏是什麼樣的感覺。當然,雖然型態相似,刀劍男士的身體比起人類頑強的多,小小的睡眠不足還不至於產生過大的障礙,要動還是動得了的,不過就是能力有些無法完全發揮。審神者說了,三天之後會帶我去政府做調整,在那之前也就是暫時忍耐一下了,對我這樣優秀的刀而言,這點程度不算什麼。
而我現在身處的這個房間,據審神者說是這個本丸靈脈所在,在這裡或許能讓我稍微放鬆一些,休息一下,而實際上我來這個房間工作後的感覺也是如此,因此,雖然說對這裡是假貨君的房間有些不悅,我還是看在審神者的好意繼續待在這個房間工作了。
往正面想,這幾天假貨君都帶著第一部隊前往秘寶之里做調查,白天基本不在,因此我不必跟他同處一室,已經是挺幸運的事情了。
工作也完成了,距離第一部隊歸城大概還有三個小時,就小睡個半個鐘頭吧。這麼想著,我鑽進暖桌裡,把暖桌的棉被蓋上肩頭,閉起眼睛。
***
有什麼吵雜的聲音。我睜開眼睛,意識漸漸清醒,感覺到有哪裡不太對勁。
房間中有血的味道。吵雜聲的來源在離我不遠處的房間角落,我轉過頭往那邊看。
——我大概太累了,才會做這種莫名奇妙的夢吧。只要再閉起眼睛,或許就能醒來了?
我閉起眼睛,視覺的訊息被遮斷了,但聽覺嗅覺觸覺的訊息還是無比清楚。
——不、這不是夢。
我絕望地再次睜開雙眼,
——不是吧。為什麼。
此刻,在我身旁展開的是,兩把打刀——假貨君和大俱利伽羅——翻雲覆雨的現場。
帶著絕望別過頭。總之裝作沒有看見,安安靜靜地在這裡待到他們結束再找機會默默離開,然後忘了這一切吧⋯⋯
「山姥切⋯⋯」聽到這麼一聲低沉的呼喚,我慢了半拍才(很不爽地)意識到這是在叫假貨君,已經反射性地轉過了頭。
對上了一雙金色的眼睛。我嚇了一跳差點發出聲音,隨即發現那雙眼睛並沒有認出我。
——那雙一向銳利的金眼,此刻只是兩汪混濁著情慾的蜜色,沒有對焦地朝著我這個方向,並沒有把我看進眼裡。
「山、山姥、切⋯⋯」大俱利伽羅又這麼喚了,那聲音傳進我的耳朵裡。一陣詭異的感覺。
——啊啊可惡、不要,不要用那樣的聲音、那樣的表情喊這個名字啊!
——好奇怪。什麼跟什麼。住手、住手!
感到一陣惡寒的同時又好熱,吸不到氣,眼前發昏,想要尖叫,想要摀起耳朵想要別開視線,但是動不了。
什麼跟什麼,這個聽起來急促又軟弱的呼吸聲是我自己發出來的嗎?為什麼我在發抖?為什麼心臟的聲音這麼吵?為什麼眼睛熱熱的?這股詭異的感覺到底是——
——不要不要不要!
「大俱利伽羅,等、等一下⋯⋯」假貨君的聲音。聽到這聲音的瞬間,我從方才詭異的狀態中掙脫了出來,身體的控制權又回到了我的自由意識之下,隨即我摀住自己嘴巴防止自己尖叫出來然後整個人縮進暖桌裡面。
雖然身體聽自己使喚了,但果然腦袋還是一片混亂,無法整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身體還是很熱,縮在暖桌裡面覺得更熱了,還是在顫抖,缺氧到頭暈,用手背抹了下眼睛,發現自己在哭。
——可惡,什麼跟什麼。
暖桌之外,那兩把發出和弄出的聲音,還有沿著榻榻米傳來的震動,全部清晰的像是近在眼前耳畔,我一面拚死維持著將近崩毀的三觀,一面把心靈歸回空無的狀態,還是沒有辦法阻撓這些訊息繼續衝擊我的感官,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快點結束啊⋯⋯
這地獄般的時間到底過了多久呢。我漸漸停止了顫抖和啜泣,已經不知道該感覺到什麼的匍匐在那裡。太悲慘了。
終於、外面各式各樣的聲音稍稍停歇了。
「呼⋯⋯呼⋯⋯山姥切⋯⋯」
——『山姥切』、『山姥切』⋯⋯啊啊可惡,所以說了不要用那樣的聲音喊這個名字啊。
「⋯⋯好點了嗎?」
「嗯。⋯⋯抱歉、已經不想動也動不了了。」
「睡一下吧。等你醒來手入房大概也可以用了。」
接著又是一些聲響,合理的推測是假貨君在收拾善後的聲音——呸、我推測個什麼勁兒,不要想像!
又過了一陣子。
「⋯⋯山姥切?」蓋在我頭上的棉被被掀開了,我抬起頭,對上的是假貨君那張令人火大的臉。
「⋯⋯那個、抱歉啊,事態有點緊急,而且到一半我才注意到你在,那時已經停不下來了所以⋯⋯嗯總之抱歉。」
「哼。」
——這個笨蛋白癡智障在說什麼啊?不要解釋!不要描述!不要讓我想起我剛才看到什麼聽到什麼!住手!
「所以、那個,要幫忙嗎?」
「蛤?」這傢伙在說什麼?
「畢竟讓你看到了那樣的東西⋯⋯只要你不介意,如果只是用手和嘴的程度的話,我是OK的。」他看著我的眼睛說。
——等等、等等、不是吧,他到底在說什麼,不是吧!?
我回看他的眼睛。
——是。
——What the…!!!!!
「白癡我當然介意啊給我滾!給我滾!給、我、滾!」我氣的差點沒昏過去,一把拉起暖桌的被子再次蒙住頭,止不住憤怒地顫抖著。
——什麼跟什麼啊什麼跟什麼啊什麼跟什麼啊什麼跟什麼啊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嗯⋯⋯山姥切?怎麼了?」聽到了大俱利伽羅帶著倦意和沙啞的聲音。又是、又是這個聲音⋯⋯『山姥切』⋯⋯
「啊、抱歉吵醒你了。山姥切在這兒。」
「欸?⋯⋯從一開始就在?」
「嗯。」
「切,怎麼沒注意到⋯⋯」
「嘛、我也是光應付你就忙不過來顧不了旁邊了,你更不可能注意到吧⋯⋯」
「⋯⋯道過歉了嗎?」
「道歉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好像惹他生氣了。現在待在暖桌裡面不出來。」
——大笨蛋!連我為什麼生氣都搞不清楚嗎!?還有不要當我聽不見你們的對話啊!
「⋯⋯你怎麼道的歉?」
「解釋了狀況,說了抱歉,然後表示如果他不介意的話我願意『幫忙』,然後他就生氣了。」
假貨君這麼說。天,即便把自己的行為重述一次還是看不出自己的行為哪裡有問題嗎,這傻瓜沒救了。
「⋯⋯這是你的問題吧。」
沒錯!看樣子大俱利伽羅還是個正常的——
「畢竟你們之間還有點微妙,如果是我來的話他或許就OK了。」
蛤?什麼???
「喔喔原來如此,我沒想到這點呢。嗯、不過你現在可以嗎?」
等等、什麼跟什麼?到底什麼跟什麼?不是吧?大俱利伽羅、不是吧?
「算是休息夠了,沒問題。」
「那就拜託你囉。」
「啊。那你先迴避一下吧。晚餐的時候見。」
「好。」
拉門被拉開又關上的聲音,假貨君離開了房間。
現在房間裡只剩下我和方才宣言要『幫我』的大俱利伽羅了⋯⋯天啊、到底該怎麼辦,這些刀莫名其妙⋯⋯
「吶、山姥切。」大俱利伽羅說。「剛才抱歉了。也替我的山姥切道個歉。——你真的要我『幫』的話也沒問題,不要的話看你什麼時候想出來就出來吧。晚餐是一個小時之後。」
聽到意外通情達理的話語鬆了口氣——太好了,原來他還是正常的⋯⋯正常嗎?果然價值觀還是有哪裡我非常不能理解,不過至少會讀空氣。
調息,讓自己身心都平靜下來之後,我離開了暖桌。
久違的新鮮空氣⋯⋯雖然還是帶著點血腥味,是來自帶傷的大俱利伽羅吧。我轉頭,大俱利伽羅背對著這邊,面向牆壁睡著,頭枕在疊起來的坐墊上,身上蓋著件毛毯。
「大俱利伽羅、謝謝。」——雖然說追根究底,我一開始會陷入這難堪的情境你也有份就是了。
「嗯。這邊才是,抱歉。」大俱利伽羅應了一聲,眼睛還是閉著。
我看著那閉起眼睛的側臉。
——『山姥切⋯⋯』
什麼時候已經被深深印入腦海的,表情和聲音,突然在腦中再次播放。
我連忙搖了搖頭,甩開那詭異的感覺,拉開拉門,用有些過快的腳步離開了那個房間。
——更正前言,來到本丸以後,發生了許多讓我驚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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