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龍在哪裡入眠09(獸化ABO)

 ——嫉妒。


以及曾經發生於一個困倦冬日的俱姥俱小插曲。一方面是個微微放閃的小甜甜來平衡一下落寞,但另一方面其實也是回馬槍灑狗血(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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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關於『**』和兩匹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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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國的氣味非常地不對勁。

哭叫著嘶吼著咆哮著一般的氣味。他循著這無比難過的氣味追了上去。


***


山姥切國廣本來以為已經沒事了。

把大俱利伽羅帶去巢箱的那晚突如其來的發情固然令他慌了,然而抑制劑作用之後他終究平靜了下來。獨眠的晚上僅管缺少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那麼地習慣的)大俱利伽羅的安慰,意識深層那模模糊糊想被擁抱的錯覺竟也沒有氾濫。次日他回到近侍的工作,一如往常到連自己都覺得驚訝,除卻消失的食慾跟稍微溫暖的身體,再沒有什麼。

但是,方才眼中映出被綁定後的大俱利伽羅的那一剎那⋯⋯他無法理解那當下發生了什麼。突然滅頂的寒意與混亂,宛如一腳在結冰的湖面上踩空墜落。他能做的只有掩住嘴阻止瞬間達到最高點的痛楚化為尖叫脫口而出,並且轉身拔腿就跑。

跑到他終於覺得可以停下來了,漸漸冷靜的他終於懂了方才那是什麼。

那不單單只是沾染,而是已經鑲嵌進去的,關於這個Omega的Alpha是誰的情報。曾經令他深深迷戀的沈香氣味只因參雜了這一項情報就令他驚恐。

本來在發情期的影響底下的溫暖與飄然早就不知道消失到哪兒去了,他此刻只感覺冰冷而警醒到殘酷的地步。

不可能,屬於某一個Alpha的大俱利伽羅的氣味是錯誤的,這是不應該的,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不。那事實再清楚不過,他明白的。真正不應該的是無法接受這個氣味的自己。


***


庭院角落,山石背後楓樹底下。他找到那個身披破布的人影蹲坐著縮成一團。

「別過來⋯⋯」「唔、」

但是一靠近的時候,盯著地面的切國突然低聲這麼說。他踉蹌在離對方仍有數步的地方停下,竟有些眩暈——剛完成綁定不久的身體仍然是乏力的。

「⋯⋯」

「⋯⋯」

偌大的庭院裡沒有別人,只有他們兩個一坐一站。周圍的草地延展著露濕的嫩綠。鶯鶯燕燕的稀疏鳴聲飄蕩於晨霧剛散的空間。剛冒出新芽的枝幹仍顯稀疏,尚未舒展開的,新綠到呈現半透明,末稍好似含血般泛紅的若葉,在春曉最徐最緩的微風底下顫動。

只有白噪音的一片靜謐,像他們經常分享過的許多個片刻。

但這一次,他們之間的沈默不是令人平靜的。

「⋯⋯、難道,是因為這個氣味嗎?我被貞綁定之後的,」大俱利伽羅突然明白了什麼,有些遲疑地咬了下唇。

「⋯⋯為什麼你會、⋯⋯啊⋯⋯」山姥切國廣猛地抬起了頭。

四目相交。

「⋯⋯所以、真的嗎⋯⋯」


***


回想起來,那發生在大俱利伽羅來到這個本丸以後的第一個冬天。


山姥切國廣意外地相當喜歡冬天。身為球蟒的Omega,他的身體在冬天不會進入發情期,因此冬天對他而言是一個完全不會被發情期打斷,可以持續出陣的季節。

雖然因為冬眠的影響,只有在戰場上的緊張感之中他才能保持清醒,冬天的他在本丸裡基本上只想睡覺。

而大俱利伽羅的身上總是溫暖的。

「唔唔⋯⋯唔?」彷彿聽到了被叫喚的聲音,吃力地睜開眼,好不容易對焦的瞳孔中首先映入的是龍紋身的褐色手臂。

「我等會兒要出陣。」一個低低的聲音這麼說——是大俱利伽羅,他晚了半拍認出來,然後了解到自己方才似乎倚著對方的肩膀睡著了。

「嗯⋯⋯」他揉了揉眼睛,打算要坐起來,但是對方的溫暖有種吸引力讓他難以離開,他又再次往對方靠近。

「切國??」大俱利伽羅有點困惑的聲音。真的該起來了,再這樣下去會讓對方困擾的——但是眼皮為什麼越來越重呢。

「⋯⋯你先去吧,我隨後跟上。」大俱利伽羅的話聲,不是對著他。然後『咪嗚——』地,仔虎的啼聲。

布料摩擦的聲音,然後他感覺到大俱利伽羅的體溫更朝自己靠近。他再次沉入了睡境。



「欸⋯⋯」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躺在自己的被窩裡。單獨一人。

是大俱利伽羅把他送回了房間嗎。

——啊啊、又給對方添麻煩了呢⋯⋯

——念及大俱利伽羅這會兒應該正在戰場上戰鬥著,就莫名地感到沒意思——憑什麼?出陣的機會是公平分配的,今天本來就不是輪到他出陣的日子,自己的心情低落顯得近乎無理取鬧。

他搖了搖頭從被窩裡爬出來。

雖然很疲倦,但他不想睡上一整天,去道場找人切磋驅趕睡意吧。


***


「兄弟、兄弟,怎麼在這種地方睡著了呢?」

「唔⋯⋯?」睜開眼睛,山伏國廣蹲在他面前。

——他似乎沒能維持清醒到達目的地的樣子。這裡是從他的房間前往道場途中的簷廊,他方才倚著柱子睡著了。

「⋯⋯兄弟,陪我切磋一下吧。」

「喔喔,樂意之至!」山伏露齒而笑,伸手拉他起來。

雖然很睏,但是完全不會發情也完全不會放出信息素,可以毫無顧忌地跟Alpha切磋,也就代表可以盡情的山伏國廣切磋,果然,冬天還是很不錯的。


***


他和山伏酣暢淋漓的手合結束的時候,已是晚餐時間,他來到食堂,第一口飯送進嘴裡的時候,正好出陣部隊也回來了。

大俱利伽羅端了自己的食物,注意到他以後一如往常地朝他的桌子這邊走近,往他身旁坐下。

——正要往他身旁坐下。

「⋯⋯!」

大俱利伽羅停在距離他一步之遙,深鎖著眉頭不動。

「大俱利伽羅⋯⋯?怎麼了?」

「喔、兄弟!」山伏似乎有什麼事要找他,一面喚著一面朝他走來。

嘶⋯⋯!」

——大俱利伽羅齜牙怒目對著山伏國廣發出了咆哮。尾巴豎起呈現攻擊的姿態。

「哎呀?」

「怎麼了怎麼了——?」

突然充滿空間的爭執的氣味讓食堂裡其他的刀劍們都轉過頭來。

「伽羅ぼう?」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哪裡冒出來的鶴丸國永,從大俱利伽羅身後雙手搭上他的肩膀。

「——啊、」大俱利伽羅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似地收斂了敵意,垂下尾巴。「⋯⋯抱歉。」

「咔咔咔、不必在意!貧僧才是,突然間失禮了。」山伏爽朗地笑出聲。

「呃兄弟,有什麼——」

「沒關係,不急,你飯後再來找我一趟吧,兄弟!」山伏這麼說,然後轉身去了別的桌子——他今天也是和石切丸、數珠丸,以及青江同坐一桌的樣子。

鶴丸國永又拍了一下大俱利伽羅的肩便轉身離開。大俱利伽羅默默地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似的,食堂又恢復了本來適度的吵雜。

「⋯⋯還好嗎?」

「啊啊、抱歉,對你的兄弟⋯⋯」

「不會。」他搖搖頭。他知道自己的兄弟絕不會介意,本丸大部分的同伴也都了解大俱利伽羅對氣味比較敏感這件事情——雖然說像今天這麼誇張的反應真的是頭一遭——或許是方才在戰場上發生了些什麼讓對方一時精神比較緊繃吧?

「⋯⋯手合嗎?」

「嗯?對啊,直到剛才都還在跟兄弟切磋。」

「⋯⋯這樣啊。」

大俱利伽羅沒再說什麼,低下頭道了『我開動了』開始進食。

「⋯⋯欸、」

他眨了兩下眼,然後總算是意識到,在那樣激烈的手合之後,自己的身上可能沾滿了山伏的氣味。

「⋯⋯對不起」

「你別道歉。」

「可是、」

「別道歉。」

「⋯⋯好。」

他們默默地繼續並肩吃飯。




——其他Alpha的氣味固然令大俱利伽羅困擾,然而那是大俱利伽羅第一次知道,原來『沾染在山姥切國廣身上的』Alpha的氣味竟會如此地挑起自己的不快。

——『嫉妒』,的氣味。

只是,那怕是直到了現在,在他的命運的Alpha的氣味已永遠地成為他的一部分以後,他也從沒有料想過,切國也會因同樣的理由感受到嫌惡。

如果他能早點明白此事,會有不同的結果嗎?

事到如今也無由證明。已被綁定的現在,他甚至無法想像自己要如何去反抗需要被Alpha給佔有的本能。



——那時候,山姥切國廣並不了解對方異樣反應的真正原因,而如今,他已太過切身地知曉。

只是,對方曾經也因為自己產生這種情緒的話,那代表什麼⋯⋯?

他不能去想。他也不會再想。


***


「⋯⋯沒關係了,回去吧。」山姥切國廣抬起頭正視了對方的眼睛,接受了那已經屬於另一把刀的沈香氣味。

「可是、」

「別。」

「⋯⋯」

大俱利伽羅詫異了——他發現切國的氣味是完全正常的,不再哭泣不再難受,是清甜淡然令人安心的氣味。這是第一次他如此無法相信自己的感官。

「走吧,我得以近侍身分帶太鼓鐘去見審神者。」山姥切國廣站起來,拍落身上的泥土草屑。

大俱利伽羅終究只能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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